1樓:匿名使用者
1《莫高窟》所運的文字是唯美而稍顯綺靡多姿的,辭藻富繁而無雕琢的贅感,將靜態的敦煌壁畫用活的線條和氣勢舞動起來,既合人與背景的內容,又能賦予橫亙時空的強烈的生命與美學意義,人隨畫動,畫從心轉,幻境與當下交織,歷史與色彩共升,細膩入微又磅礴揮灑,悄然無語而樂章交響。
作者的立意很清楚:想要追求一種超越了宗教、道德的敦煌藝術之「美」來。你可以取別的視角,但「美」這個視角是合適的,同時又兼顧到了莫高窟的多層意蘊,也就是「層次豐富的景深(depth of field)」,像敦煌的意義與價值顯然是「說不能盡」的經典,餘秋雨是在「美」的藝術心理觀照下擷取他想要和欣享的敦煌片段,從這一層面來講,應該說作者的眼界不乏大氣、開闊、高遠,這是其獨到的地方。
但問題是,伴隨著「多方面生命」的呈現、聚會、狂歡、釋放,餘秋雨漸漸走入了他實則認知較淺薄的「歷史的景深和民族心理的景深」的敘述之中,「人性」「生命」「人格」都成了反覆歌詠卻蒼白空泛的符號,我們看到了濃墨重彩的一幅幅曼妙醉神的畫,卻見不著更深厚的對生命或人性本身的詮釋與穿越,最終,又是頂禮膜拜式的表達了對盛唐這一個時代的無限憧憬與自豪,於是說「我們的民族,總算擁有這麼一個朝代,總算有過這麼一個時刻」,個體的生命藝術之美被巨集大的歷史主題與廉價的民族自尊遮蔽了,於是「我們曾經擁有」「我們一千多年層層累聚」,這中間只有機械的堆疊,大失立體多維度的穿越審思,所以餘秋雨的審美只能浮在表面的裝修上,卻無法扣問靈魂,力透出生命的本色來。莫高窟的「美」,也因此減色不少,單薄不少。
2中華文化,中華廢墟,正如陽關。曾經壯美,曾經輝煌,卻又倒在歷史長河的大雪中。阿房宮被毀了;圓明園被一把火燒了;莫高窟裡的「東西」被運走了一車又一車換來的是大煙鴉片,是惡魔鐵蹄,是戰火,是絕望。
還好,中國從一斷斷苦難歲月中走了出來,但是誰記得我們曾有多少畫,比蒙娜莉莎早不知多少年的絢爛;我們曾有多少書,流傳千古卻又毀於苦難的哲思;我們曾有多少樓,留下亙古墨客鴻篇鉅製的史詩;我們曾有多少人,鞠躬盡瘁又揮墨灑血的美麗;我們曾有多少事;震撼天地感動乾坤的華夏!誰知道中華文化廢墟還長眠著,它在等待我們把大雪抹去……
「勸君更盡一杯酒,西出陽關無故人」。這時,「勸」的不再是「君」,是淡忘中華文化的人。「盡」的不是「一杯酒」,是對中華文化的愛與悲憐,「無」的不再是「故人」,而是這千年文明。
文化的陽關寂寞著。勁颳著刺骨的北風,飛揚著漫天的狂沙,飄搖著枯澀的蘆葦,還有那幾個土堆孤寂地哀吟。我們的中華文化,快醒一醒吧……
3不為那山頂,只為這已經劃下的曲線,爬。不管能抵達哪兒,只為已耗下的生命,爬。無論怎麼說,我始終站在已走過的路的頂端。
永久的頂端,不斷浮動的頂端,自我的頂端,未曾後退的頂端。」我們對人生與事業的追求目標可能是不易到達的,但是隻要欣賞這個過程,每一次的進步都是走到自己的頂端。
我們努力追求頂端,也許,當你登上山頂時卻發現最美的風景竟在山底……「此時此刻,剛才的攀登,全化成了悲哀。嚮往峰巔,嚮往高度,結果峰巔只是一道剛能立足的狹地。不能橫行,不能直走,只享一時俯視之樂,怎可長久駐足安坐?
上已無路,下又艱難,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孤獨與惶恐。世間真正溫煦的美色,都熨貼著大地,潛伏在深谷。」秋雨先生由此感嘆:
人生真是艱難,不上高峰發現不了它,上了高峰又不能與它近乎。看來,註定要不斷地上坡下坡、上坡下坡。
人生何嘗不如此?
我去過鳴沙山,也見過月牙泉,可惜當時沒能有秋雨先生這樣深的感悟。我只一戒凡夫俗子,只會用眼睛去欣賞大自然奇妙的安排。面對靜靜躺在鳴沙山底的月牙泉,唯有驚歎大自然的造化。
我也艱難的爬上一座不太高的沙山,享受快速滑下的快感。只記得在爬的時候曾幾度想放棄,可禁不住旁人滑沙時快樂驚呼的**,終於爬到一定的高度,並體會了一次極速運動的快樂。卻沒想到,在拜讀秋雨先生這篇《沙原隱泉》時會有這樣深的共鳴。
如果前面的段落是對人生中某些方面產生感悟,那麼,最後一段卻是先生對人生、自然與歷史的見解:「茫茫沙漠,滔滔流水,於世無奇。惟有大漠中如此一灣,風沙中如此一靜,荒涼中如此一景,高坡後如此一跌,才深得天地之韻律,造化之機巧,讓人神醉情馳。
以此推衍,人生、世界、歷史,莫不如此。給浮囂以寧靜,給躁急以清冽,給高蹈以平實,給粗獷以明麗。惟其這樣,人生才見靈動,世界才顯精緻,歷史才有風韻。
然而,人們日常見慣了的,都是各色各樣的單向誇張。連自然之神也粗粗糙糙,懶得細加調配,讓他世間大受其累。」
我不是文人,只因特別喜愛這篇文章,於是有了自己粗糙的理解——關注自己走過的腳印比關注未來的頂端更有意義。
2樓:寇以霜
沙漠中也會有路的,但這兒沒有。遠遠看去,有幾行歪歪扭扭的腳印。順著腳印走罷,但不行,被人踩過了的地方,反而鬆得難走。
只能用自己的腳,去走一條新路。回頭一看,為自己長長的腳印高興。不知這行腳印,能儲存多久?
擋眼是幾座巨大的沙山。只能翻過它們,別無他途。上沙山實在是一項無比辛勞的苦役。
剛剛踩實一腳,稍一用力,腳底就鬆鬆地下滑。用力越大,陷得越深,下滑也越加厲害。才踩幾腳,已經氣喘,渾身惱怒。
我在浙東山區長大,在幼童時已能歡快地翻越大山。累了,一使蠻勁,還能飛奔峰巔。這兒可萬萬使不得蠻勁。
軟軟的細沙,也不硌腳,也不讓你碰撞,只是款款地抹去你的全部氣力。你越發瘋,它越溫柔,溫柔得可恨之極。無奈,只能暫息雷霆之怒,把腳底放輕,與它廝磨。
要騰騰騰地快步登山,那就不要到這兒來。有的是棧道,有的是石階,千萬人走過了的,還會有千萬人走。只是,那兒不給你留下腳印,屬於你自己的腳印。
來了,那就認了罷,為沙漠行走者的公規,為這些美麗的腳印。
心氣平和了,慢慢地爬。沙山的頂越看越高,爬多少它就高多少,簡直像兒時追月。已經擔心今晚的棲宿。
狠一狠心,不宿也罷,爬!再不理會那高遠的目標了,何必自己驚嚇自己。它總在的,不看也在。
還是轉過頭來看看自己已經走過的路罷。我竟然走了那麼長,爬了那麼高。腳印已像一條長不可及的綢帶,平靜而飄逸地劃下了一條波動的曲線,曲線一端,緊繫腳下。
完全是大手筆,不禁欽佩起自己來了。不為那山頂,只為這已經劃乾的曲線,爬。不管能抵達哪兒,只為已耗下的生命,爬。
無論怎麼說,我始終站在已走過的路的頂端。永久的頂端,不斷浮動的頂端,自我的頂端,未曾後退的頂端。沙山的頂端是次要的。
爬,只管爬。
腳下突然平實,眼前突然空闊,怯怯地抬頭四顧,山頂還是被我爬到了。完全不必擔心棲宿,西天的夕陽還十分燦爛。夕陽下的綿綿沙山是無與倫比的天下美景。
光與影以最暢直的線條流瀉著分割,金黃和黛赭都純淨得毫無斑駁,像用一面巨大的篩子篩過了。日夜的鳳,把山脊、山坡塑成波盪,那是極其款曼平適的波、不含一絲漣紋。於是,滿眼皆是暢快,一天一地都被鋪排得大大方方、明明淨淨。
色彩單純到了聖潔,氣韻委和到了崇高。為什麼歷代的僧人、俗民、藝術家要偏偏選中沙漠沙山來傾洩自己的信仰,建造了莫高窟、榆林窟和其他洞窟?站在這兒,我懂了。
我把自身的頂端與山的頂端合在一起,心中鳴起了天樂般的梵唄。
剛剛登上山脊時,已發現山腳下尚有異相,捨不得一眼看全。待放眼鳥瞰一過,此時才敢仔細端詳。那分明是一彎清泉,橫臥山底。
動用哪一個藻飾詞彙,都會是對它的褻瀆。只覺它來得莽撞,來得怪異,安安靜靜地躲坐在本不該有它的地方,讓人的眼睛看了很久還不大能夠適應。再年輕的旅行者,也會像一位年邁慈父責斥自己深深鍾愛的女兒一般,道一聲:
你怎麼也跑到這裡!
是的,這無論如何不是它來的地方。要來,該來一道黃濁的激流,但它是這樣的清澈和寧謐。或者,乾脆來一個大一點的湖泊,但它是這樣的纖瘦和婉約。
按它的品貌,該落腳在富春江畔,雁蕩山間,或是從虎跑到九溪的樹蔭下。漫天的飛沙,難道從未把它填塞?夜半的颶風,難道從未把它吸乾?
這裡可曾出沒過強盜的足跡,借它的甘泉賴以為生?這裡可曾蜂聚過匪幫的馬隊,在它身邊留下一片汙濁?
我胡亂想著,隨即又愁雲滿面。怎麼走近它呢?我站立峰巔,它委身山底;向著它的峰坡,陡峭如削。
此時此刻,剛才的攀登,全化成了悲哀。嚮往峰巔,嚮往高度,結果峰巔只是一道剛能立足的狹地。不能橫行,不能直走,只享一時俯視之樂,怎可長久駐足安坐?
上已無路,下又艱難,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孤獨與惶恐。世間真正溫煦的美色,都熨帖著大地,潛伏在深谷。君臨萬物的高度,到頭來只構成自我嘲弄。
我已看出了它的譏謔,於是急急地來試探下削的陡坡。人生真是艱難,不上高峰發現不了它,上了高峰又不能與它近乎。看來,註定要不斷地上坡下坡、上坡下坡。
咬一咬牙,狠一狠心。總要出點事了,且把脖子縮緊,歪扭著臉上肌肉把腳伸下去。一腳,再一腳,整個骨骼都已準備好了一次重重的摔打。
然而,奇了,什麼也沒有發生。才兩腳,已嗤溜下去好幾米,又站得十分穩當。不前摔,也不後仰,一時變作了高加索山頭上的普羅米修斯。
再稍用力,如入慢鏡頭,跨步著舞蹈,只十來下就到了山底。實在驚呆了:那麼艱難地爬了幾個時辰,下來只是幾步!
想想剛才伸腳時的悲壯決心,啞然失笑。康德所說的滑稽,正恰是這種情景。
來不及多想康德了,急急向泉水奔去。一灣不算太小,長可三四百步,中間最寬處,相當一條中等河道。水面之下,飄動著叢叢水草,使水色綠得更濃。
竟有三隻玄身水鴨,輕浮其上,帶出兩翼長長的波紋。真不知它們如何飛越萬里關山,找到這兒。水邊有樹,不少已虯根曲繞,該有數百歲高齡。
總之,一切清泉靜池所應該有的,這兒都有了。至此,這灣泉水在我眼中又變成了獨行俠,在荒漠的天地中,全靠一己之力,張羅出了一個可人的世界。
樹後有一陋屋,正遲疑,步出一位老尼。手持懸項佛珠,滿臉皺紋布得細密而寧靜。她告訴我,這兒本來有寺,毀於20年前。
我不能想象她的生活**,訥訥動問,她指了指屋後一路,淡淡說:會有人送來。我想問她的事情自然很多,例如為何孤身一人,長守此地?
什麼年歲,初來這裡?終於覺得對於佛家,這種追問過於鈍拙,掩口作罷。眼光又轉向這脈靜池。
答案應該都在這裡。
茫茫沙漠,滔滔流水,於世無奇。惟有大漠中如此一灣,風沙中如此一靜,荒涼中如此一景,高坡後如此一跌,才深得天地之韻律,造化之機巧、讓人神醉情馳。以此推衍、人生、世界、歷史,莫不如此。
給浮囂以寧靜,給躁急以清冽,給高蹈以平實,給粗獷以明麗。惟其這樣,人生才見靈動,世界才顯精緻,歷史才有風韻。然而,人們日常見慣了的,都是各色各樣的單向誇張。
連自然之神也粗粗糙糙,懶得細加調配,讓人世間大受其累。
因此,老尼的孤守不無道理。當她在陋室裡聽夠了一整夜驚心動魄的風沙呼嘯,明晨,即可借明靜的水色把耳根洗淨。當她看夠了泉水的湛綠,抬頭,即可望望粲然的沙壁。
——山,名為鳴沙山;泉,名為月牙泉。皆在敦煌縣境內。
《陽關雪》賞析,餘秋雨《陽關雪》句子賞析
陽關雪 中,餘秋雨描寫王維 他瞟了一眼渭城客舍窗外青青的柳色,看了看友人已打點好的行囊,微笑著舉起了酒壺 我們都沒有身臨其景,都不知道王維的友人是否幫他打點行李,也不知道他是否 瞟了一眼 是否 微笑著 但是這些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作者通過豐富的想象,渲染了朋友離別的氣氛,呈現給我們一個具體而生動的畫面...